旅書懷思－《攜願騎島》escapes.04：新竹→基隆

Escapes.04：復甦地暢快

昨夜睡前致電給L詢問是否尚未下高雄，幸運的還在北部，先前有了拜訪他跟家人的經驗(住他家4天)，也在電話那頭聊到經過中壢可約J出來吃吃飯(太巧了，這週實習老師剛好只上半天，中午後便可休息)，於是8/21(四)這天約定晚上借宿一夜，情意相挺好客如他，爽朗一口答應。雖嘴說「難道我能拒絕嗎？」，但知道他是嘴硬心軟的，甚至出發環島消息也從blog得知，內心推算你們騎乘時間差不多該到了，早備妥迎接你們到來的消息，只不過沒預計這麼快。


早上的新竹絲毫不掩飾熱情地陽光曳灑一如昨晚周大哥讓你們深刻感受台灣人滿懷的人情味，鬧鐘來不及哭號，不自覺地生理時鐘，幾日來準時總在八點自動醒來，雖偶會小賴床但你總先醒來梳洗著裝完畢靜待D悠閒地摸魚。八點多下樓食用旅館準備好豐盛的中西式自助早餐，難得四天早餐中能吃到白粥對你而言真是一大享受，簡單的醬瓜麵筋肉鬆荷包蛋地瓜葉菜頭滷筍干及高麗菜搭配肉燥白粥摻點榨菜，生活可以是如此簡單不失精采，好比粥上肉燥一點點提味不僅讓白粥味道更顯清甜光視覺感受就足以讓你我食指大動，何必妄自菲薄認為台灣沒風景？很多時候只是「心」還沒學會簡單放下跟知足爾爾。這餐旅館需預先告知加價NT.100以便廚房阿姨準備用量，除了經濟便宜更是衛生，是旅程中最讓你感到滿足的早餐品嚐一日之晨的樂活，飯後再來上兩杯咖啡 = perfect。廚房阿姨熱情的詢問是否還要荷包蛋補充這天鐵馬動力，閒聊之下才知阿姨也是南部人上來北部工作落地生根，難怪聊起天來特別有感覺，順便詢問附近有無推薦的店家販售「新竹貢丸」(借住屋簷下總不能失了伴手禮)，來到新竹一定要帶貢丸給L媽媽料理(L媽媽很會作菜)。

一切就緒後，「就是出發」。一路D如前三天般提不起勁老覺得力不從心，使出100%氣力實際展現剩不到70%，但你已習慣他隨意慢慢龜速度，超前肉眼所及範圍卻讓你充裕欣賞沿途明媚。照慣九點半啟動身體各部，經竹北碰上本日第一坡，你戲謔地與D虧搭「上坡是你的罩門」，「恩，那是我的門」。近十一點抵達湖口小七架上老虎牙子依舊少一罐連康貝特也被迫下肚，D一直無奈於自己提不起速度感覺動力掏空似地每一步都是「舉步維艱」彷若亟欲逃離黑洞的太空艦艇，摸不著的莫名將動力全盤吸取，擺脫前兩日的心理黑洞讓旅程好不容易揮去陰霾，但身體無感地怎麼用力就是使不上勁，你充其量勉強可幫忙解決心理陰影卻難救曝曬烈陽下生理不適的衰竭，D無奈僅能低頭任由酸痛疲倦無情地在身上侵襲。


休息後繼續拉動驅使兩輪滾行的剎那總是特別痛苦，因此能不休息盡可能不休息。緊急煞車，出發不到二十分鐘就看到台1路旁一列古色香建築，原來是「湖口老街」非假日中午根本不知這是觀光老街，沒有遊客沒有攤販沒有商家開門營業，唯獨街上一磚一瓦靜躺鋪陳著老街往昔的風化，新磚舊瓦是世代的承傳亦或是發展觀光欲擺脫衰敗前的最後掙扎？你心中無解，但少了遊客過度商化的消費行為保留完整的廟宇與結合東亞磚瓦與西洋華麗廓柱的「大正式建築」及客家精神依然存在，提醒樸實儉約絕非唯一解。


一旁座落的三元宮供奉三官大帝據廟方人員說明此宮廟1914起建於1918竣工，民國65年因年久失修再度由當地村民捐錢進行整修，此廟是由新豐中崙三元宮分火而來，鑒於當時村民路途遙遠跋涉為了拜拜進香，爾後請示決議分火就近讓村民能便於拜拜，廟務師姐為你們解說完更詢問是否需要一旁飲水機可供裝水，因幾分鐘前離開小七補給沒有問題，馬鞍上尚有昨日預留的「維士比」仙草茶，於是打躬作揖告謝留影後旋即離開這不經意的老街邂逅。

從新竹沿台1經竹北湖口楊梅平鎮到中壢約莫是正午12點，將腳步停擺路口晾起斗大驚奇的眼神望去對向車道一位中年男子拖曳國旗叼根菸像位失業的農民神情透露著百般說不出的衷言，或許路人會認為他腦子被曬昏，但你卻看到他其實比誰都還清楚自己的處境猶如漲潮逐漸淹沒的沙洲，死守那攤殘遺的生存契機。一邊分析一邊致電給J詢問是否方便一同午餐(即使不方便中餐肯定也要在中壢度過)，如前面所言恰巧J這週午後皆有空檔於是相約地點共進午餐，前往途中你撥通電訊給大學時期老家在楊梅的室友結果手機未開機於焉作罷，此時一旁有位公路車友亦是旅行不過他去年環過島今年利用幾天假期從台北到新竹三天往返旅遊，他是"皓呆"說也到中壢找朋友吃飯詢問你們有興趣一同共進餐敘，因與友人相約婉拒後本想約定時間一同前往台北說是一路有伴，但因用餐時間不定所以不便制約對方，交換訊息後索性各分東西。為什麼能聊這麼久呢？主因是D在路旁調整坐墊及龍頭高度，將坐墊往前更取下三龍頭墊片高度，整完後D整個復甦了，從原本遙遙落後到竟可超前你，足足讓你驚喜呆滯半晌，嘴角不自覺上揚綻放暢快的表情。


匆匆來到延平路上陽明醫院前再次致電與J及其弟碩耘相約碰面集合點，沿著義民路往用餐地前去，午後一點的中壢天灰灰有種悶住無法解套的束縛，但飯總要吃路還是要走。因沒事先訂位(你們是突如其來拜訪J)到了「上野」日式壽喜燒結果沒有位置，換到「極東」無煙燒烤裡頭有兩群古錐小妹妹已在享用，一陣狼吞虎嚥+囫圇吞棗=杯盤狼藉之下相談甚歡彷彿又回到研所在高雄一起享受用餐愉快的氛圍，那種感覺是你推崇與帶動的習慣，同時，這頓餐敘也是全旅程中時間最久份量最多價格也是最昂貴的一餐，讓J當東道主，知道以他個性絕不會讓你付錢隨口戲稱「下次來高雄也不會請你～」，當然肯定是說笑，有朝一日下高雄肯定換人當。罄盡兩小時的光陰，闊別畢業一個多月試圖了解近況，原來你們已有這番差異。午後三點鐘的中壢如此感性，拜別前留念的光景黝黑笑靨嫩白側龐交織的情誼譜出詠懷回憶。揮手是聚合也是別離，相同動作迥然心情，再多言語亦是多餘，且讓美好常駐心底。


離開只是下次聚首的引言，這天一路來沒有太多驚奇，風靜的絲毫沒有任何破綻讓你抱怨，揮手道別後的天空有些鬱慮，不知是你不捨亦或中壢的天空不願接收離別的訊息。繼續往台1線爆走，竟在一座橋前驚見皓呆背影但你們並不打算吆喝，只緣彼此尚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互相牽制？且讓你們有獨自漫遊的空間與自由欣賞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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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桃園近四點頭頂的天空烏雲密佈，泊於油站暫緩休息(D調整完車況後你們速度大增一路疾逸)，山頭上半遮掩斜陽落灑大地的光箭直率地刺穿眼鏡後你的專注，這是所謂的「耶穌光」，象徵希望乍現即將撥雲見日。小憩後繼續趕往龜山鄉往新莊分兩省道(台1&台1甲)，昨日L才預告這段是本日最舒暢路段，一路下坡減少煞車次數速度更飆升近60k/hr，很快地來到台北這過度開發擁擠的商業城市，人與人間少了那份互相關懷的情味充斥的是俯拾即是的冷漠與距離，街道車潮川流不息，像過街老鼠亂竄的騎士各個競技似地或壓車強拐彎換檔如換道，慶幸自己居住的是悠閒慵懶的港都。台北窄小的道路下班車潮不斷湧出從四面八方竄出一個個疏忽夕陽紫霞之美的過客，代謝不完汽機車廢氣你逐漸有胸悶暈眩的幻覺，天殺地只想趕快逃離。眼底的101由遠漸近再由近漸遠，你們知道漸漸闊別寶島官方認定的首都，一切光暈靜靜地隨車速逸散，遵循GPS導引經新莊三重大同松山信義到南港，你們就像鋼索上的小丑隨下班車潮逼迫到路旁溝蓋隨時有摔倒「雷田」的窘境，也因急欲擺脫都市化的紛擾這段路程你無心留意每個過目的景色，每部車從旁呼嘯而走就是徒增一份你對台北憎惡的羈絆，絲毫沒有體恤僅顧自地疏略對週遭環境多份用心與欣賞。


隨夜幕逐漸低垂，未到汐止D竟起了憂心問你「沒到基隆要睡公園了」，「那要跟遊民爭地盤捏」，「起床後發現屁股痛痛的(當住宿費)」，「囧」。一段戲謔對話頓時讓你們忘了都市喧擾與迎面撲襲而來阻斷記憶的廢氣，致電詢問L家住址輸入GPS讓人工智慧再次繞遠路於晚間7點10分抵達L家(快到達時你竟還認得出那棟白色建築物－不簡單)。與L爸媽寒喧後急忙引領入內用餐，依舊秉持好客熱情的笑靨迎接你們，百般打擾的你總過意不去急忙翻袋拿出預藏的貢丸交託L媽「你若每次都這樣，安捏～不歡迎你喔！(台語)」，你搔搔頭「每次都來打擾過意不去啦！」。用完豐盛L媽愛心咖哩飯(還有L爸抓回來的野生粿仔魚湯←無敵清甜)卸下心身皆疲的臭囊，L照例詢問是否到百福社區洗SPA(前次來玩洗過)你們無不舉雙手腳贊成，旅程中沒有一日比這天晚上更舒服的了，強力水壓律動地按摩囤積已久的乳酸，舒緩的疲倦消失無蹤接踵而來是睏意，像回到自己家般親切地寒暄問暖與閒話家常並與L討論明日路線，同時一併和L妹討論黛安娜120mm底片相機使用說明(其實也沒幫到什麼)，很快地睡意縛住不言的你，不自覺地醒時已是明日上午八點多…。




相關聯結：
˙《序曲》
˙Escapes.01：雨打地奔馳
˙Escapes.02：蹙竦的片晌
˙Escapes.03：凝視輪轉地綺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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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ㄟ趣味地名：【湖口】，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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